《罪与爱》06 打工人
“铜臭味太重，易入迷途”
雨欲加大，滴滴嗒嗒作响淅淅沥沥拍打在扬帆车窗上，你蜷缩在副驾驶身上披着扬帆的西装外套，扬帆一边开车一边不担忧瞥着缩成一团的你，也不知道雨下了多久，你待了多久。
C市的秋天磨人，这几天医院里接到发热症状的患者居多，虽只是体温升高输水就能解决，他还是担心你 柔声细语问
“还是很冷吗？前面有家店需不需要我去给你买件毯子?”
你摇头，揪着他西装外套往上拉了一点盖住暴露在外的锁骨。他家不住市中心路途远又因现在是雨天他不好提速，倏然你感觉到车一滞 以为是到了微睁开眼，透过窗外模糊不清看见在雨中奔跑的扬帆。
半晌他又回来把毯子裹在你身上，雨打湿了他乌黑头发俯身那刻，雨水顺着他刘海滴在你鼻尖，扬帆撞见指腹轻抹掉沾染你鼻尖的雨水。
即使你说不要，扬帆也会冒雨给你买。
等你再醒来时，天已经降幕，揉着头起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你警惕起来，抬头一看是扬帆端着盘子脸上挂笑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做了点”
说着他把手上端着盘子送到你跟前，你探探头看着盘子里是普通青椒肉丝盖浇饭 穿鞋下地端着盘子就开吃，扬帆托着脑袋看你吃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了只猫回来呢，头发随意披散宽松衬衫套在你身上，有意无意舔嘴边。
他还沉迷你的吃相，忽然听到你发号施令般说
“扬帆，水，噎住了。”
好么，在医院可是只有他使唤别人的份，现在到被你使唤上了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嘛。
要完水后你又伸手要纸，扬帆无奈一笑，这还没做上男朋友就提前干了男朋友的责任。
盘子被你一扫而空，你冲着扬帆竖着大拇指嘴里还不停咀嚼着眯着眼对他笑。忽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你去翻手机
“在这里呢。”扬帆伸手把手机递过来，你咽下饭接听电话 是黎语晚叫你回家。
扬帆开车送你回黎家时，已经八点半了，你也没想到扬帆家住的那么远。你邀请他进来做客时他却拒绝了，撇撇嘴也只好和他说路上注意安全。身上披着中途扬帆卖给你的外套迈着小步进家门，客厅内灯是亮着的，但没见人影。
你嘟囔几句转身无意间瞥见站在二楼的林满江，他视线不离你脸色严肃一言不发，瞬间让你梦回高考完偷跑去酒吧被父亲眼训的画面。
被林满江盯着发怵，你刻意去躲他目光，想扭头走黎语晚却出现了，对你就是一顿呵斥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怎么现在越大越不懂事了！”
她又将注意力放在你外套里的衬衫戳了戳你说“好啊，现在居然都敢穿着男人的衣服回家了！”
男人的衣服? 你低头去看里面的衣服一阵发懵
你试图想去解释些什么，黎语晚抬手止住说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反正现在你也毕业了在你没嫁给罗槟之前，先到公司上班学着怎么管理，以后结婚后好帮罗槟打理罗氏，明天你就跟你姐夫去上班。”
? ? ? ? 要去也是去明远，我去林氏干嘛？
“哎…姐”你送到嘴边的话，被黎语晚留的背影给堵回 再去看二楼已没了林满江的身影。
难道真的像聂明宇说的一样，黎语晚被林满江下了迷魂汤，又为什么要去林氏…
第二天一早，你是被佣人敲门声吵醒的，晚上睡不好害得你在林满江车上打盹。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林满江做手势立刻会意降车速。林满江瞥着你摇头晃脑偷笑，突然一个急刹车你头重重砸了他的头，林满江不再笑了。
“唔…好疼…什么东西那么硬”
罪魁祸首的你还在抱怨，听见司机的声音
“黎小姐到集团门口了。”
你睡意瞬间清醒了，转身一看林满江已经下车
你推开车门小跑紧跟其后，你像个小学生跟在林满江身后，他像个班主任大步朝电梯走。
中途遇到员工各个都对他毕恭毕敬，到他办公室 你轻手轻脚进来。
一个女人貌似正在跟林满江汇报工作，你默默站在一边等她说完，十分钟过去…她还在说。
林满江不动声色看你一眼抬手打断，指着你说
“戴薇思这是我新来的助理，以后有什么资料让她送进来，你出去吧。”
那个戴薇思上下打量你一番轻蔑一笑说
“林董，您选助理也不能选个黄毛丫头啊，看她这个样子怕是连报表都做不出来吧。”
说谁黄毛丫头呢！不会做报表怎么了！你心里暗怼磨着牙瞪人
最后戴薇思还是被林满江几言几语给怼走了，你站到他桌前软软叫一句
“姐夫。”
“叫林董”
“…林董”从不敢相信到乖乖听话
见你乖乖就范的小表情，林满江脸上难掩笑意又不好让你发觉破灭了他严厉上司的人设，他干咳几声双手交叉 以老板身份开始盘问
“你之前在国外大学，学什么的?”
“我…学跳舞的。”
就是因为不想来公司看这些枯燥的东西，我才去学舞蹈的谁知道还是被你们嚯嚯进来了
“姐…林董，这方面的知识我是真的一窍不通，要不…您跟我姐姐说说让你去明远。”
“不懂没关系，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只有不努力的笨鸟，多学多问总有一天你能学会。”
见和林满江没得商量余步，你悻悻闭嘴。一会林满江把桌上的资料递给你让你看随后又指着不远处的桌上一堆成小山似得资料说
“看完后，把那些都整理出来”
“都?！”惊掉下巴
林满江不紧不慢点点头催促着你，你捧着资料无力坐在沙发上，上一秒还是黎家二小姐下一秒就成了打工人了。
你看资料的姿势从坐着、站着、驮着、蹲着渐渐演变成趴着。幕间林满江见不远处的人没了动静抬眸一看原来是趴着睡着了，林满江哭笑不得，早知道他和黎语晚交换什么条件都不会交换让你来当他助理。
林满江无奈解下自己外套蹑手蹑脚走到你身侧给你盖上，他蹲下身去望你的睡颜。
确实好久没有认真看过你了，自七年前那件事开始他就没再好好跟你相处，十年的时间你从青涩变得成熟，但脸蛋欲发得漂亮，身材更加婀娜。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环境突然被打扰，急促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董，林耀东来电话说…”瞥见趴在桌上的女人慌忙闭了嘴，林满江登一眼皮丹随手那个文件夹拍在他腿上。
“是…下班了吗？”你迷迷瞪瞪睁开惺忪睡眼撑着桌子起来绕着离开。
“黎语兮小姐?”
“嗯？”
你揉揉眼睛清扫睡意凑近去看男人的面容，你见过他，之前父亲在明远办周年庆典时是跟林满江一起来的，好像叫什么皮丹。
“黎小姐怎么到林氏来啦？”他笑盈盈问你
我也很不想来，可是长姐如母，你不敢不听从你姐姐的话。你指一下林满江笑着回
“我来打工啊，当我姐夫的助理。”
皮丹若有所思的样子瞥了瞥正襟危坐低头看资料的林满江，你见没什么事正准备抬脚走有被叫回去。
“睡个觉就下班你这活倒是挺轻松，回来 把这位资料抱到里面认真看，认真整理。”
话后林满江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道门，你叹口气撇着嘴不情愿去抱资料运到那道门里。
待你运完资料关上门，皮丹笑出声林满江抬手又是一记“资料拍”顿时他收敛起笑容。
合上资料起身往办前走问“他说了什么?”
“运往东南角的新货被卡在了临波城海关，他让我们动身去临波解货。”
听完后林满江眉头自然紧缩，这次那批新货可是他亲自全权和东南方交谈，送货是小被海关扣押损失了是他，反正麻烦找不上林耀东。
“林耀东，现在办事真是越来越松了。”
“林董…”
“明天你带几个人去塔寨找上他的人，一起到临波亲自送，总不能老让咱们折兵。”
皮丹听明白林满江的意思，就出去准备行程。
晚上，皓月当空，川流不息的橙黄灯，千家万户灯火已亮，你时间看了一遍又一遍 嘴里不听嘟囔着怎么还不下班…第一天上班就到七点
你偷瞄着对面的林满江，他好像没有半点着急要下班的样子仍旧一脸孜孜不倦盯着资料。怪不得四十岁的年纪双鬓就泛白了…
时间过半，你真的熬不住了小心翼翼劝下班
“姐夫…”
“叫林董。”
“…林董，咱们…什么时候下班”下班两个字几乎已经没音了，你承认怕林满江，他真的有点爹气息 你也不争气怕爹怕姐夫。
他却敏锐听清了你的话问“现在几点了。”
“七点多了，很晚了！”想下班的你迅速回答
然后林满江就没音了干看着你，你被盯得发毛默默低头不情愿看桌子上还没整理完的资料。
“下班吧。”
不情愿的你又抬头瞬间变情愿，一气呵成合上资料就往门的方向奔去。
“等等，跑那么快干嘛? 你要走路回去?”
你及时刹住车，又跑回林满江身边，一副好助理姿态让他请先。出办公室后你才发现林氏员工仍在埋头工作，耳边突然传来林满江声音
“就算顶楼办公室的灯熄了这里也照常，你要明白只有足够的资本，你才能有资格掌控自己的时间。”
林满江知道你听不懂，可他不知道那是表面。
万家灯火通明，万家内或许有盏灯为他们而留，但他们又为了给万家内等待他们的人更好的生活而在这里点燃了一盏灯。
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做万家灯火之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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